2014年3月19日 星期三

阿靈頓國家公墓(Arlington National Cemetery)

阿靈頓國家公墓(Arlington National Cemetery)是只要稍微了解美國的人都知道的。英雄戰士政治家﹐在這兒棲息是畢生的榮耀。公墓位於隔著波多馬克河(Potomac River)和華府相望的山丘上﹐葬有二十五萬人。 在這塊山丘還沒有規劃成國家公墓之前﹐是南北戰爭時期南軍統帥羅拔李(Robert Lee)家族的莊園。羅拔李先前是聯邦政府的將領﹑西點軍校的校長﹐但南方分裂之後﹐身為維吉尼亞居民的他選擇跟隨維州加入南方陣營。他離開了這莊園﹐到南方供職。這塊莊園於是就為聯邦政府沒收。聯邦後勤司令美格斯(Montgomery Meigs)謀畫﹐將這莊園改造成陣亡戰士公墓﹐如此讓羅拔李無法回府﹐做為背叛聯邦的懲罰。這莊園之上有著他們家族的別墅﹐稱為阿靈頓公館(Arlington House)﹐也被聯邦政府充做戰爭時期華府的衛戍司令部。這懲罰確實也奏效﹐終其一生﹐羅拔李再也沒能見到他的故居了。即使死後﹐他也沒能在這兒安葬。

阿靈頓所安葬的人士當中﹐最有名的應該是甘迺迪(John Fitzgerald Kennedy)總統。這塊墓園除他之外﹐還有在他遇刺之後改嫁希臘船王的賈桂琳歐納西斯(Jacqueline Kennedy Onassis)﹑兩個早夭的小孩﹑後來也遇刺的弟弟羅拔甘迺迪(Robert Kennedy)。在甘迺迪和賈桂琳墓碑之後是一盞長明火炬﹐象徵甘迺迪的精神不死。墓碑前方﹐則是半圓矮牆﹐鐫刻著他總統就職的名言﹕「我的美國同胞們﹐不要問國家可以為你做什麼﹐問問你可以為國家做些什麼。我全世界的同胞們﹐不要問美國可以為你做什麼﹐而是我們一起可以為人類的自由做些什麼。」

在甘迺迪墓的上方就是阿靈頓公館。在公館前﹐可以眺望華盛頓紀念碑﹑國會山莊。而眺望的最佳位置﹐就是龍風(Pierre Charles L’Enfant)的墓—華府都市設計的總工程師。龍風出生在法國﹐隨著拉法葉將軍來到美國參加獨立革命﹐職供軍事工程師。然而﹐由於龍風脾氣暴戾﹐他的設計藍圖只執行了一半﹐就被政府解僱。在忿怒之下﹐他將藍圖帶走。不過﹐另外一位參與計劃的人士班內克﹐卻記得藍圖﹐華府於是就遵照他的記憶建設。龍風自己卻沒有因為設計而得到任何報酬﹐晚年在貧困中死去。

公墓另外一個有名的墓﹐卻屬於無名—無名戰士之墓(Tomb of the Unknown Soldier)。早先這兒埋的是一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陣亡的無名戰士﹐但後來一些無名的戰爭服務人員﹐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戰﹑韓戰﹑越戰﹐也在此立碑安葬。因此﹐這墓又稱為無名之墓(Tomb of the Unknowns)。他們無名﹐但卻享有最高的榮耀﹐因為這是阿靈頓國家公墓唯一有衛兵站崗的墓地﹐即使甘迺迪總統也沒有享受如此殊榮。美國的民主精神﹐由此又得印證。負責站崗的是美國第三步兵師。

無名戰士之墓的對面﹐是公墓的半圓形劇場。公墓每年在此有三次的紀念儀式﹕復活節﹑國殤日﹑退伍軍人紀念日各舉行一次﹐每次有五千人參加。

一九八六年五月二十﹐挑戰者號太空梭發射不久後爆炸﹐機組人員全數遇難。現場發現的零散屍塊就集中安葬在此﹐並且立了一個紀念碑。二○○三年二月一日﹐哥倫比亞號返回地球時失蹤﹐一年之後﹐阿靈頓公墓也立碑紀念。

阿萊伐帕峽谷 Aravaipa Canyon

仙人掌相信並不陌生。幾乎所有的西部片都有那如人身軀的沙漠植物。不過﹐這種高大的仙人掌其實在美國分佈得並不廣泛﹐主要是在亞利桑那州南部。除此之外﹐就不容易見到了。

被稱做沙瓦若 Saguaro 的仙人掌﹐要長到像西部片裡那樣的大小﹐需要兩百年。因為沙漠沒有多少植物﹐所以每株惹人注目的沙瓦若都是不用訓練就可以登臺的模特兒﹐神色自若﹐而姿態各異。它們深植在土地裡﹐卻十足地欲想著要插入天際﹐十分招搖﹑十分耀眼。就像是在這阿萊伐帕峽谷(Aravaipa Canyon)高峰上的幾株﹐危險是擋不住它們對我們的招徠﹐臨風不屈﹐誘人遐想。

阿萊伐帕峽谷不是國家或是州立公園﹐它屬於國家土地局(Bureau of Land Management)管轄﹐意思就是﹐這兒不是一般的觀光旅遊區﹐而是沒有開發的生態保護區。那時﹐我們幾個男留學生﹐在沙漠的高溫裡﹐決定涉水征服這個峽谷。高及胸部的水位﹐確實有點令人擔心。不過一旦上岸﹐高溫不多時就將衣服晾乾了。建廷是我們這些人裡年齡最小的﹐我們手腳並用﹐而他不時就在隊伍的最後喊著「等等我」。十年之後﹐建廷也成了系裡最老的博士生了。那時就算是我﹐也不過離大學畢業沒多久﹐滿腦子想的﹐就是足跡踏遍北美﹐呵呵。

年輕就是義無反顧﹑年輕就是奔放不羈。然而﹐年輕也有著些許的哀愁—是憂慮離別﹑也是對希望是否能夠實現的惶恐。而成長呢﹖彷彿就是這些哀愁的不斷擴大﹑和不斷成真。

旅遊資訊﹕

首先要說明的是﹐阿萊伐帕峽谷 Aravaipa Canyon 需要翻山涉水﹐並不適合一般旅行。所有登山者都必須向土地管理局申請許可。該局的地址為﹕

Bureau of Land Management
Safford District Office
711 14th Avenue
Safford, AZ 85546
+1 (520) 428-4400

阿萊伐帕峽谷 Aravaipa Canyon 位於亞利桑那州東南﹐和該州兩大城市鳳凰城和徒傷形成三角形。如果從鳳凰城出發﹐先走六十號往東﹐轉一七七公路﹐於Winkelman再轉七七號公路。在Winkelman南方十七公里處接上 Aravaipa Road。再往東行十九公里就可抵達登山口。Aravaipa Road 許多路段是石子路。如果從徒傷出發﹐一直沿著七七號公路北上﹐大約一百公里就會遇到 Aravaipa Road。

以上所說的是西入口。登山者可以選擇從西入口進﹑東入口出﹐但由東入口往大路的道路路況不佳。比較好的方式還是順著原路由西入口返回。讀者想要知道更多的資訊﹐請參考 http://gorp.away.com/gorp/resource/us_wilderness_area/az_arava.htm。

2014年3月16日 星期日

羚羊峽谷 Antelope Canyon

開車在亞利桑那和猶他州邊境的荒原﹐「遼闊」二字已經超越了心曠神怡的意涵﹐因為﹐一旦在那深夜的廣袤中漫行﹐我寧願沒有成吉思汗般的英雄氣概﹐而只想做井底之蛙﹐面對可以碰觸到呼吸回響的那一畦小天地﹐安全無慮。人的志向再大﹐恐怕也無力面對這最簡單而原始的「大」。大而不可言之﹐謂之神﹐我們豈可造次。原始的印第安人早就明白了﹐所以﹐他們本分地在這無垠的土地上﹐不求發展﹐只求心安。

亞﹑猶交界處有個大峽谷﹐名聞遐邇﹐無須贅言了。此外﹐還有幾個小峽谷﹐卻是攝影者的天堂。美國人叫它們 SLOT CANYON﹐其中最大的就是照片上的 ANTELOPE CANYON﹐前後不過兩百公尺。ANTELOPE CANYON 有名之處﹐就是它那鬼斧神工的紅岩。聽說那是遠古時代﹐大水被包羅在峽谷中出不去﹐所以就在裡面盤旋沖刷﹐於是畫出了層次分明的線條圖。陽光如注﹐把這自然畫面用夢幻的螢幕呈現出來了。峽谷外是熾熱的沙漠﹐但峽谷內卻是沁心地涼。這是沒有水的綠洲﹐沒有用水潑出來的瀟灑﹐卻有著安靜迴旋的空氣﹐讓人誤以為這是永恆的心靈歸宿。二小時後﹐嚮導告訴我們時間到了﹐於是我們驅車又經過一樣的沙漠﹐一切恢復現實的無情。

在往 Antelopte Canyon 的路上﹐盡是寫著各國語言﹑掛著各國國旗的商家。有趣的是﹐其中德國國旗最為頻繁。我進去峽谷之後﹐才知道﹐這兒在德國赫赫有名﹐好像這小小天堂是德國人夢想之境﹐而不屬於美國。也許全世界都是如此﹐都會在別的國家上﹐種植心中嚮往的夢﹐也許現實沒有夢那麼美。許多人為了圓夢﹐不惜爬山涉水。劍河的倒影﹑巴黎的左岸﹐不也是我們中國人的外國夢幻嗎﹖而美國呢﹐是種夢的藍田。一波又一波的異鄉學子﹐在這新大陸追逐他們的夢﹐不知是否盡圓了﹐又不知是否已醒了。一生過去之後﹐不知他們會以為﹐到底是夢裡的﹑還是現實裡的美國比較美。

旅遊資訊﹕

羚羊峽谷 Antelope Canyon 位於亞利桑那州正北方的佩吉市(Page)﹐與猶他州毗鄰。由亞利桑那州首府鳳凰城往北約兩百公里﹐可達旗手市(Flagstaff)﹐再兩百公里﹐就到了Page。羚羊峽谷不大﹐一般的地圖是不會顯示的。在 Page 向東幾公里之後﹐就可以抵達。在路邊會有印第安人設置的入口﹐遊客需在這兒聘請嚮導。費用根據照相機的大小而有不同。

佩吉市也是遊覽格冷峽谷水壩的中心地區。關於格冷峽谷﹐請另看專文介紹。

2014年3月15日 星期六

愛琴海的相遇

蔚藍的海面
是綿延的鞦韆,
我在拓荒者的土地上﹐不知盡頭地留連;
你在鄉愁的源頭﹐和弦。
直到有一天﹐
太平洋匯流到了
愛琴海上的神殿﹐
女神才打破他們千年的無言﹐
陽光劃破烏雲﹐
接引浮在海上的祝願。


從來沒有預料到﹐在這個從前只活在神話的國家﹐會發展出一段浪漫的戀情。我從西邊的加利福尼亞越過大西洋﹐而她從台灣飛越歐亞大陸。我們到了希臘這個古國﹔之前﹐我們誰也不認識對方。台灣是座承載著鄉愁的島﹐承載著在美利堅共和國拓荒者的鄉愁。從台灣來的人﹐也就是帶著這個鄉愁﹐和我這個正在「另外一個異地」旅行的拓荒者和弦的。

希臘最有名的當然是愛琴海和雅典的衛城了。我們在愛琴海的游艇上相遇﹐之後又在衛城感嘆古代文明的偉大。突然間﹐陽光劃過了天際﹐從烏雲隙縫裡映上了幾千年的衛城。那隻烏鴉﹐似乎是從希臘神話裡飛出來的﹐駐足在那斷垣殘壁﹐不走了。

每當旅行的時候﹐少不了就會有人問我是從那兒來的。說是台灣吧﹐但已經離開十年了﹔說是美國吧﹐是的﹐機票的啟程地是美利堅的一座城市﹐但是我又不像美國人。於是我說自己是中國人﹐可是﹐我在中國的土地上﹐還只能算是個旅行者。

錫安國家公園(Zion National Park)

猶他州的南部移植了許多聖潔莊嚴的靈魂﹐在那兒千萬年﹐不走了。留給我們朝聖﹐忘卻凡塵。
清晨的錫安國家公園就讓我體會了這股神聖的力量。也難怪這公園稱做錫安﹐仿傚猶太人的聖地。猶太人的錫安山在耶路撒冷的東邊﹐而以色列人自稱是錫安山的女兒。美國人是稱不上錫安的兒女的﹐然而﹐這國家公園給人的短暫的互動﹐卻也有著永恆的力量﹐讓遊子永記著那一刻的疼愛。這是我於清晨在錫安公園的東入口﹐望著錫安峽谷的感覺。這個由處女河(Virgin River)鑿開的峽谷﹐是雄性的﹐而它的雄性﹐來自峽谷兩旁的峭壁山頭﹐一字排開﹐櫛比鱗次﹐感覺雖是冷峻﹐可是卻蘊藏著最沒有遮蔽的安全感﹐像是嚴父。這種父性﹐環繞出一個你無法不覺得受到保護的旋渦﹐我的心﹐已然在旋渦中蟄伏了。
美國西部獨特的地方﹐就是沒有多少人文的氣息﹐可是自然的原始質樸﹐卻讓人看到了人文精神的原點﹐是一種接近宗教的感動。這種力量﹐錫安國家公園表現得至為明顯。美國土地遼闊﹐於是有人稱這個國家是冒險者的天堂﹑是充滿機會的土地。然而﹐事物總是有著正反兩面﹕這兩個吸引人的名詞後面﹐也就意味著美國的寂寥。人與人的互動少了﹐尤其對西進的拓荒者而言﹐他們無時無刻不面對著讓人畏懼的大自然﹐於是他們一方面要超越大自然﹐另一方面卻敬畏著他。一如數千年前的希伯來人﹐面對錫安山﹐只有低頭稱女兒。如今物換星移﹐這錫安精神搬到了猶他南部﹐自然的父愛如昔﹐而我們的敬畏依舊。
有趣的是﹐錫安峽谷的某一段山頭﹐就稱做「三聖父」﹐Three Patriarchs﹐而希伯來人根據舊約聖經﹐就稱他們的祖先為三聖父。從東口入錫安公園﹐就是往三聖父的跟前開去﹐整條路﹐就明擺的是條朝聖的路。而我的心﹐也隨著與三聖父越來越近﹐而愈加緊張了。山路蜿蜒﹐然而我全無「橫看成嶺側成峰」的藝術心靈﹐有的卻是接近目標的急促﹐是基督新教精神﹐要人全然地投入。
接近東入口處還有一個景點﹕棋盤山﹐Checkerboard Mesa。山就在入口的南側﹐似乎是一著活生生的 Harry Potter 的劇情﹕玩上一盤棋﹐你才可以進入公園。你要用心玩﹕用心去驚嘆那朝陽映射的通紅﹑把心駐進那自然天成的棋盤方陣之中﹐大聲地告訴這山﹐遠方尚殘存於天的月亮﹐與之相比﹐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窟窿。
旅遊資訊﹕
錫安國家公園(Zion National Park)位於猶他州南部。距離最近的都市是 Springdale。遊客可以由西方或東方入口進入公園。十五號州際公路就在公園的西邊﹐因此﹐可以從鹽湖城 Salt Lake City 往南﹐或拉斯維加斯 Las Vegas 往北順著十五號由西入口進入。由鹽湖城往南﹐也可以轉八九號公路由東入口進入。如果是從亞利桑那前往﹐則以行經佩吉 PAGE﹐走八九號公路由東入口進公園為佳。